原文标题：Does central supervision enhance local environmental enforcement?Quasi-experimental evidence from China

原文作者：Bing Zhanga, Xiaolan Chenb, Huanxiu Guoc,*

发表期刊：Journal of Public Economics

发表时间：2018年

关键词：中央监管、水污染、断点回归、中国

一、研究背景与创新点

改革开放以来，中国一直实施环境监管的分权制度，即中央政府负责制定政策，由地方政府具体执行。然而，这种制度并没有达到改善环境的预期（Lo 等,2006）。Wang等（2003年）认为中国的环境分权制度属于信息不对称下的委托代理问题。在环境分权的框架下，中国的地方执法不够充分，这主要是因为地方政府普遍具有优先追求经济发展而保护污染企业的动机（Jia and Nie，2017）。

此外，地方监管部门有限的检查能力也阻碍了环境执法的有效性（Van Rooij，2006年）。目前中国正寻求实行新的环境改革举措试图纠正这种局面，加强地方环境执法的效果。本文基于我国2007年推出的“国家重点监控污染企业”政策（简称NSMF）为背景，利用断点回归（RD）方法研究NSMF政策对工业企业水污染（以COD表示）排放的影响。以此评估中央政府监管是否有效改善了地方环境执法力度。

本文主要创新点如下：（1）本文首先构建委托代理模型，证明了中央直接监管可以减少中央和地方间的信息不对称，增加地方环境执法力度。并进一步使用RD（断点回归）的方法进行了实证检验，有效缓解了内生性问题。（2）与以往宏观层面的研究不同，本文首次使用企业层级的大样本数据。提供了坚实的微观证据支撑。（3）以中国为研究对象，可以将环境分权文献的地理范围扩大到美国和欧盟模式之外，为其它发展中国家制定环境法规时提供参考。

二、理论模型

本文引入了三个代理人的博弈模型，分别考虑了不同情形下的各主体收益情况：企业遵守法规、企业违规但地方政府与之勾结、企业违规且地方政府不与之勾结。并得到两个命题：

命题1:在企业与地方监管机构没有串通的情况下，增加地方监管强度或提高违规罚金都会降低企业的最佳污染排放量。

命题2：当企业和地方监管机构串通时，增加中央政府监管可以降低企业的最佳污染排放量。

表1：三方在不同情景下的收益矩阵

三、实证分析

由于NSMF计划提供了一个外生性的断点，故作者采用了经典的RD方法来估计中央政府监管是否提高了地方政府的环境执法力度进行了检验。该方法被广泛应用于教育、卫生和劳动力市场在内的各个领域（Lee and Lemieux, 2010）。具体模型如下所示

图1：断点附近的企业排放趋势

表2：非参数估计结果

表3：参数估计结果

表2和表3分别采用了非参和参数两种方法进行估计。结果表明：在监管计划实施前，NSM公司和非NSM公司的COD排放总体趋势相似。2007年该计划生效后，中央监管的加强有效减少了COD排放量。然而，NSMF计划的效果并不是立竿见影，而是有一个延迟，地方政府需要时间来实施该计划，指定的NSM公司也需要时间来适应更严格的环境法规。在中央对企业排放进行直接监督的情况下，NSM公司比非NSM公司在接近临界值时实现了更大幅度的COD减排，并且效果具有持续性。

为确保结论的可靠性，本文进行了一系列稳健性检验。包括工具变量法、重新选取其它断点进行安慰剂检验；更换被解释变量，排除其它可能导致企业减排的因素等等。结果均很好的支持了本文结论。

四、结论与启示

本文以NSMF项目实施的准自然实验为基础，采用RD方法来评估中央监管对改善地方环境执法的有效性。结果表明，在实施仅一年之后，NSMF计划就显著地减少了约26.8%的工业水污染，此后的减排幅度更大。

基于以上研究结论，作者认为应建立一个更为灵活的环境分权制度，根据当地的环境表现分配权力和划定责任。具体而言，对于环境问题严重、监管能力较弱的地方，应增加污染监测设施建设，加强上级监督。相比之下，可以给予监管能力强、环境绩效好的地方以更大的环境政策自主权。而无论哪种情况，更准确和更透明的环境信息系统都是环境分权得以成功的必要保证。

五、原文摘要

This paper draws on a natural experiment generated by the National Specially Monitored Firms (NSMF) program in China to evaluate the effectiveness of central supervision at improving local environmental enforcement. We explore a unique firm-level Chinese Environmental Statistics dataset and utilize a regression discontinuity design to assess the impact of central supervision through the NSMF program on an industrial firm’s chemical oxygen demand (COD) emissions. The results suggest that central supervision significantly reduces industrial COD emissions by at least 26.8%. These results highlight the substantial room for improvement in Chinese environmental regulations via central supervision. A more flexible environmental decentralization regime and comprehensive central supervision are thus recommended for future reforms.

文献分析：

王文翰中央财经大学博士研究生 

指导老师：

王 遥 中央财经大学绿色金融国际研究院院长